「柳叶刀」首例人类被宠物传染了新冠

3月11日，香港大学学者发表于国际医学期刊《柳叶刀》的一项研究发现，叙利亚仓鼠可自然感染德尔塔病毒，进而令人类感染。这是全球首次证实宠物叙利亚仓鼠能把新冠病毒传播给人类。

这是一项很震撼的研究，可以说是首例宠物感染人类，由此对我们的防疫也提出了一些新的思考。

比如，宠物主人要对宠物做好一些防护，疫情期间避免宠物外出；比如，很多小朋友喜欢在外面触摸宠物，那么也要适当地留意；再比如，宠物贸易是很大的一个全球流动贸易，需要加强防范。

下面，我们对这篇文章细细说说。

01，新冠从人到其他动物，还是动物到人？

尽管一直以来，新冠病毒都在人和动物之间广泛传播，也有不少研究发现宠物身上也有新冠。但是人们一直认为是因为主人感染新冠后将其传播到了宠物身上，而宠物传播到人身上却没有报道过。

最近，柳叶刀发表了一篇研究，《Transmission of SARS-CoV-2 delta variant (AY.127) from pet hamsters to humans, leading to onward human-to-human transmission: a case study》

该研究中，宠物仓鼠将新冠病毒（ SARS-CoV-2 delta variant (AY.127) ）传播到了主人身上，并进一步导致了人与人之间的传播。

其实目前有不少人把新冠带到动物的新闻，比如动物园的老虎、猩猩等被感染新冠，就是人类传播过去的。

但是，动物能将新冠传播到人类身上吗？

虽然很多研究人员认为动物感染新冠的载量较低，且新冠属于更倾向于人的传播，所以证据一直不充分。当然，之前养殖水貂已经被认为是可以感染新冠并传播给人类，因此发生了屠杀水貂的事情。

不过，其实考虑到一个基本的事实：新冠最早是从动物身上来的，那么从动物传播到人类应该是必然的。

但是，缺乏证据！事实上，更多人认为，新冠从动物到人，是走的“沾染”，也就是类似于接触了有新冠病毒的冷冻物品或者像物体接触传播一样。

因此，这篇柳叶刀研究也是比较有代表意义的，从动物到人，而且，是感染。

02，宠物店里的新冠大暴发

在香港的一家宠物店，忽然爆发了新冠感染。包括宠物和店员都有被感染的。

然而，很奇怪的是，当时香港流行的是奥密克戎，但是这家感染的却是德尔塔。那如何解释这家宠物店的感染呢？

于是，研究人员就开始对宠物店里进行了大排查。

他们检测了宠物店工作人员和其仓库里的宠物，结果发现，人和动物都感染了新冠病毒。这里必须强调，是感染，就是病毒进入了体内并且开始增殖，而不是偶尔沾染到了病毒。他们采用了口腔、肛门和血液同时检测，确定了这一点。

其中，感染比例最高的是仓鼠

16 只叙利亚仓鼠中有 8 只（50%）和相应仓库的 12 只叙利亚仓鼠中有 7 只（58%）在 RT-qPCR 或血清学检测中对 SARS-CoV-2 感染呈阳性。

但是其他宠物如侏儒仓鼠 (n=75)、兔子 (n=246)、豚鼠 (n=66)、栗鼠 (n=116) 和小鼠 (n=2) 在RT-qPCR 测试是阴性。

03，到底是人传鼠还是鼠传人？

那么，这起新冠，到底是人传播给仓鼠还是仓鼠传播给人呢？人的感染时间是确定的，但仓鼠就不知道了，因为我们没法撬开仓鼠的嘴来问它啥时候感染了，先不说它们自己也不清楚，而且即使它们能说话，仓鼠感染新冠有没有症状都不好说呢。

这个时候，就只能依靠生物信息学办法了，那就是：测序。

这个和我们的核酸检测不一样，我们的核酸检测，只要检测到有没有这个片段就确定是阳性。

而测序，则是从头到尾要把整个病毒的序列给找出来，直接让病毒真面貌暴露。

于是，研究人员采用illumina的ISeq 测序平台对收集到的新冠样本进行了检测。

果不其然。

1，人类和仓鼠感染的是同一种新冠病毒

相信经过这段时间，大家已经对新冠有很深的了解了，比如delta，omicron等等，他们都是同一种病毒，但是具体在基因变异上有区别，形成了独立的进化分枝。而这次，仓鼠和人类感染的都是基本一致的delta突变株（AY.127）。

2，这个毒株在这之前，没有在本地传播

结合当地的流行病学调查，发现AY.127这个突变株在当地是全新的，在这之前并没有出现在当地，这意味着，这个毒株就是在这个店里，不是店员就是仓鼠。

3，毒株是仓鼠传给人的

估计很多人这个时候也就好奇了，是不是无解了？其实生物信息学上依然有解。那就是，从其基因组序列上来进行系统发育分析，可以查看进化先后顺序（就像大家看人类起源于非洲，就是用的这套办法。）

发现，尽管仓鼠和人类感染的是同一突变株，但是具体上还是有区别

进一步进行系统发育树分析

结果发现，从系统发育角度，仓鼠身上的病毒是先出现的，人类是后出现的。

具体地说，仓鼠的感染大概在 2021 年 10 月 14 日左右（95% CI 为 2021 年 9 月 15 日至 11 月 9 日），而这批仓鼠是2021年12月22日才远途进口到达宠物店，人类的感染更是2022年的1月4号了。

这可以说是一次非常典型的代表，那就是，新冠可以从宠物传播到人类身上，并引发人群进一步感染。

04，该篇研究的特殊性及意义

估计不少人好奇，按理说新冠三年了，宠物和人接触那么多，报道的宠物感染案例也很多，为何这个研究独独能发到柳叶刀上呢？其实，证明宠物感染人，是很难的。

首先，大部分人和宠物密切接触。你很难判断出到底是人感染宠物，还是宠物感染人，比如之前香港报道的一例宠物感染情况，由于证据不足，只能认为是人感染了宠物。

其次，大部分感染往往是同一种毒株，就像当前世界主流毒株是奥密克戎，这种情况下，你没法判定宠物和人的毒株是哪里来的。

而这篇柳叶刀的研究特殊就在于，当时香港爆发的毒株是奥密克戎，而这家宠物店里，出现的却是delta。意味着独立的传染源，这才有了进一步值得关注的。

第三，足够的时间差才能判断先后。

这一点同第一点类似，就是绝大多数感染，都是集中在一个时期，无法区分先后。

而柳叶刀这一例的特殊在于，有明确的时间线。

2021年10月14日左右，仓鼠感染了新冠。

2021年12月22日，仓鼠进口到达宠物店。

2022年1月4日，宠物店工作人员感染新冠。

足够的时间差，保证了确定感染顺序。

而从10月到第二年1月，新冠毒株也发生了变异，导致仓鼠和宠物工作人员的毒株尽管同属于一个进化分支，但是却有一定的变异差异，所以可以分出来。

05，结论及提示

这是首例研究证实从宠物到人类的传播。看到不少人对于这个研究不满意，甚至认为不应该报道，个人觉得是不合理的。其实，你看或者不看，新冠就在那里，不会因为我们思想上武装了自己就变的刀枪不入。

另外：新冠目前已经在多种非人类宿主中发现可以感染的情况：

比如伴侣动物：狗、猫、雪貂

动物园：猫科动物和大猩猩

养殖：水貂

野生：白尾鹿

实验：非人类灵长类动物、仓鼠、雪貂、美洲貂、猫、狗、貉、北美鹿鼠、埃及果蝠、亚洲小爪水獭和白尾鹿

事实，这个研究，对我们现在的防疫也有一些启示：

1，考虑到宠物的跨国贸易频繁，因此接下来，建议相关机构如海关需要关注宠物感染新冠的问题。

2，对于宠物主人来说，要一定程度上管理好宠物，尤其是对于那些在室外活动的宠物，疫情期间，也要一定程度限制其活动，避免其反向传播到主人身上。

3，小孩子喜欢触摸宠物，要做好防护和消毒。

至于有不少人提到的对其他宠物动手，个人认为目前证据不足。

Yen HL, Sit THC, Brackman CJ, Chuk SSY, Gu H, Tam KWS, Law PYT, Leung GM, Peiris M, Poon LLM; HKU-SPH study team. Transmission of SARS-CoV-2 delta variant (AY.127) from pet hamsters to humans, leading to onward human-to-human transmission: a case study. Lancet. 2022 Mar 12;399(10329):1070-1078. doi: 10.1016/S0140-6736(22)00326-9. PMID: 35279259; PMCID: PMC8912929.

关键词： 叙利亚仓鼠 系统发育 工作人员